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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锡摄影师钱海峰记录的—— 温州最后一趟绿皮火车

文/陈有为 温州人杂志 2021-02-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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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前我在微信上遇见无锡摄影师钱海峰。2015年他凭借一组纪实摄影作品《绿皮火车》在连州国际摄影年展上获“刺点”摄影大奖,可以说一炮走红,此后他的这一组作品也漂洋过海频频获奖。作品刚出来的时候争议不小,如同一个婴儿的诞生,美丑的议论终归是花边,但都无法阻挡他的独自生长。当争议的浮云渐渐淡去,钱海峰作品的地位和意义也已经是板上钉钉。

海峰说,他还拍过温州最后一班绿皮火车,当地报纸还报道过这个事呢。这让我有点惊讶,我说你发来看看。那是2014年7月1日,往返郑州和温州之间的2191/2192次列车,在完成最后一次出征之后将退役。这一对列车也是郑州铁路局最后一趟绿皮车,也是中国铁路跨局运行的最后一趟绿皮车。因此当时钱海峰专程赶来做了记录。隔日,海峰发来这一组温州媒体从未披露过的照片。

2015年这一组作品争议最激烈的时间,我在中国摄影报专栏撰文《别扯什么当代记录就很“当代”》,针对当时评论界把他的作品和王福春的《火车上的中国人》拿来比较的迷思,充分肯定作品的价值。

我认为这是两个不同的东西,绿皮火车在两人的作品中扮演不同角色。在王福春那里,绿皮火车是新生活里的新事物,火车上的中国人脸上有改革开放带来的喜悦、安详;而在钱的作品中,绿皮火车是即将被历史淘汰被大众遗弃的角色,人们的脸上更多的是失落、无助、彷徨的表情,《绿皮火车》记录的是我们这个光鲜时代的另一面、大多数人漠视的一种底层生活。

另外一点关于影像质量的问题,也是钱海峰被诟病的,认为连州摄影年展把一个专业的奖颁给了一个“业余的”。而我认为在钱海峰作品中我们感受到摄影师的真实在场,他在现场他就在人群中,而不是所谓摄影的经典范式所隐含的最佳摄影视角,所以他的画面常常是混乱的、仓促的。这和我的摄影观点恰恰是吻合的,我几乎自然主义地强调摄影师的位置,你在这个世界、时代的位置,好比你在会场的那个位置,在台上,在第一排,在中间,在末排,这都决定了你的视界。我们要尊重这样的视界,所谓个人视角、个人体验是不是就是因此而生,不可能谁都能抢到所谓的最佳位置。而你在这个世界的位置,决定你发出什么样的声音。我甚至觉得一个160厘米高的人,不能拍出190厘米高的人的照片,如果我们要平等对待、平实看待我们的拍摄对象的话。那才是和“我”有关的摄影。说实在的,摄影的所谓美感,真的只是一种浅薄的感受,很快就会失效,美的照片已经泛滥了,分分钟就审美疲劳,但真实的画面还是有力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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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一个摄影师,我不太关心什么“当代”不“当代”,但是一个时期我听到“直接摄影即将成为历史”,大有取消直接摄影的论调,还是有点小小疑虑。也有摄影师朋友对我说,图片泛滥的时代,再去拍照毫无意义。也的确有一批手中无相机的摄影师,有一批只在工作室中鼓捣的摄影师,成为了当代摄影的“新锐”。看看那些作品,有的过分强调艺术家个人化的体验,沉溺在个人经验世界,已经无法和人类达成共识;有的作品成为符号的堆积、视觉的猛兽,更有的退回到美术的娘胎里成为十足的工艺美术;有的为思想而思想,或为思想做图解,如同生吞活剥了一本哲学大书,而实质上空洞乏味,逻辑混乱,越是不读书的人越爱玩高深。而往往这些作品被冠以“新锐、先锋”的标签,把一批年轻人引入华彩的陷阱。总而言之,这些作品可能让你有短暂的新奇,但却没有感人的力量。而艺术如果没有感人的力量,那它还有什么生命力。摄影如果不能从真实的生活中获取能量,那就毫无生命力;摄影如果不能扎根于当下,和这个世界与时代有效对话,那就毫无意义。

钱海峰在无锡是一个酒店的电工,老惦记着遥远的事,但就是这个电工花费数年行程数万公里记录中国的绿皮火车,成就了这一组沉甸甸的蕴含人性微光的作品。


『文/陈有为   摄/钱海峰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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